菊花香

只要稍有点读书经历的人都清楚《菊花香》是部典型的言情小说。所谓“言情”，还是以叙述男女之间的爱情历程为主，结局一般有两种：喜剧（克服重重阻力终于团圆美满地生活在了一起）和悲剧（因为种种原因或天各一方，或生离死别，或双双殉情），这是一种模式，是定了型的杯子，随便你装什么，整体结构不会变。综观世界各国的小说，只要是帖上“言情”标签的，无出其右，不喜则悲（当然，可能也有例外，就是看上去没有结局的，我想，那是等着出续集呢）。在这里我并不想讨论结局，而是想说说情节上的安排，这是《菊花香》不同于传统作品的地方。具体的说，一般的言情小说，总少不了“阻力”，即各种各样的矛盾，如门第观念、贞节观念、“父母之命”式的封建家长制、地域影响、“红杏出墙”式的第三者插足、三角恋爱、畸恋（非正常恋爱）、暴力事件、不可抗力（绝症、车祸、火灾等意外事件）等，不一而足。这些是推动情节发展的东西，也是侧面展现爱情伟大力量的试纸。从我所读过言情小说的传统写法来看，一般这种阻力都是来源于外部，琼瑶的大部分作品都是这样：一方冲破家庭束缚，百折不挠地投入另一方的怀抱（《烟锁重楼》、《苍天有泪》……）。通过外力推演爱情过程的写法，固然因为其几乎不间断的激烈的戏剧性矛盾冲突而使作品具有了很强的可读性，但弱点也是显而易见的：人物性格简单化、情节容易出现雷同、作品没有深度和较高的文学价值。我想大家也受不了琼瑶阿姨笔下的人物频频说出“我好感动，好震撼”之类的字眼吧，听多了真觉得腻味！在情节安排上，《菊花香》尤显得独特，该书中爱情的阻力更多来自于内部，即金承宇和李美姝两人的思想、性格上的差异，作者通过大量的对话、细节暗示和心理描写来突出这种克服内部阻力的爱情，也正是这些对话、细节暗示和心理描写的运用给整部小说带来了少有的真实感，读者体会到的感动也都不是莫名的，而是直观真切的。其实这种思想、性格上的差异从根本上说是改变不了的，但伟大爱情具有“淡化矛盾”的力量，而不是“消除矛盾”的力量（这是以外部阻力为感情助推器的作品所要表达的观点）。尽管小说写到了传统门第观念和封建家长制，写到了绝症等不可抗力，写到了“第三者”，但这些只是配角，作品着重渲染的是二人世界的纯爱——我们只谈爱情！金承宇和李美姝之间的爱情构成了《菊花香》的主线，也是唯一的线索。作者先后用了十个关键词把这条线索分成了不同的时间段，爱情的颜色由浅到深，这是他们的心路历程。十个关键词贯穿着一个主题，就是“菊花香”，爱情产生、发展最终达到永恒的象征。

风吹过整遍山腰

野菊花慵懒的笑

叶片的舞姿蔓妙轻轻的摇

菊花香千里的飘

越过山又穿过桥

椰子树挺直了腰骄傲的笑

瓜棚下的一串葡萄

啄木鸟在偷偷的咬

蜻蜓在跟影子赛跑

芦苇叶它将风绊倒

竹篱笆外熟悉的泥土味道

回忆在轻轻的烧

含苞待放的美好

你可知道

蒲公英飘落墙角

疲惫的睡一个觉

那烦恼已经被阳光蒸发掉

第一只蝴蝶飞飞飞过隧道

第二只蝴蝶跟过去瞧一瞧

第三只蝴蝶追追追追不到

说不玩了不玩了真无聊

竹篱笆外熟悉的泥土味道

家乡的一切可好

伤心的祷告问你是否听到

蒲公英飘落墙角

默默的忍受煎熬

泪在掉

失去的再也回不了

——温岚：《蒲公英》

（从没听过的一首歌，把它呈上

只是因为那乡土味的歌词

和歌词里面的“菊花香”）

第一关键词：“地铁”。《菊花香》采取倒叙的叙述手法，小说通过承宇在美姝被推进手术室之后大脑中开始了对十年往事的回忆来展开故事。承宇“初闻菊花香”在1987年5月23日，这是两人爱情的起点。给老奶奶让座这件事可以看出两人的差异：美姝大胆直率，爱憎分明，她没有女孩子常见的羞涩和矜持，敢直言陌生男子的不是；承宇文雅执著，他并不是不懂礼貌，而是读书读得入迷了，眼睛只注意书本，根本没有看到周遭的环境，所以被美姝误解了。但这件事也从侧面反映了美姝性格上的一些“缺陷”（可能说缺陷不是很合适，实在想不到其他什么词了），就是考虑问题不够周全，直接以自己的处世观念去衡量别人，很少设身处地地替对方着想，或者以对方的角度看问题，不够细心体贴，所以给我的感觉她是有点固执和自私的。但承宇的包容让这些东西也美了起来，是爱情的力量吗？当然，这是后话了。承宇在那样嘈杂的环境下能把一本外文书籍看得如此着迷，除了印证了他的高超英语水平外，也暗示了他执著、不受外力影响、不轻易改变心中信念的性格。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得到美姝的爱的主要原因吧。我不相信他们的爱情是来源于美姝头发里散发出的菊花香的说法，因为爱情总在不经意间到来，常常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当你强烈地体会到这种爱情的滋味的时候，是因为某事的发生或某个象征性事物的出现，比如野菊花的香味。菊花香就是一种象征，它是催情剂，是月下老人在宣读爱情文字时发出的声音，只有承宇一人听得到、闻得到，爱情在承宇闻到菊花香的一刻起靠近了承宇。作者在第四节中借静岚之口说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或许是因为人体散发出的、无法验证的一种磁场的作用吧。比如说，在被命运牵引的人们之间就存在着无法解释的现象：其他人眼中的缺点都变成了优点，其他人听起来像金属摩擦声似的嗓音在某些人的耳中却是阳刚气十足和充满魅力的。或者说，这是心理上的魔术，尤其是对心里爱着的人会产生这种现象，那个人进入心中，引起很多美丽而甜蜜的幻想，像神奇的魔法。”如果非要给菊花香做个解释的话，上面的文字已经足够了，我也觉得爱情“像神奇的魔法”，就算没有菊花香，也会有其他什么事物出现的，爱情由命运和缘分决定，这同样是心理作用吧。我突然想起几米的一句话：“你固定在哪一站上车？在哪一站下车？车站里的人群总是这么来去匆匆。有人会在地下铁的出口等你吗？”地铁的一个个小站如人生的一个个支点，不是吗？

第二关键词：“CDS俱乐部”。CDS是英文“Cinema Dream
Soldier”的缩写，这个俱乐部应该是爱好电影的朋友乐于去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承宇和美姝拉近距离、加深感情的场所。承宇去参加这样的社团，恐怕不只是因为兴趣方面的原因（承宇最喜欢音乐），具体原因书里面好象没有直接交代，可能本来只是想参加个社团去了解一下大学生活吧（毕竟是新生嘛），却不料阴差阳错。真是无巧不成书，美姝居然是这个社团的社长，而承宇给她的第一印象又如此地不好。承宇为了得到美姝更多的注意和重视，不停地帮她做各种杂事，我是看不出他在这个电影社团当过什么重要角色，如导演、编剧、主演，甚至连剧务可能都算不了，充其量是个高级干事（跑腿的头儿），偶尔在某些剧中友情客串一下也算美姝的抬举了吧。但正是因为这种执著的性格和不辞辛劳的乐观态度，在工作上给予美姝的后勤保障，在生活上给予美姝的精神支持，使得美姝难以再把他当外人了，甚至很看重他，几乎没他不行（承宇扎实的英语功底在自己爱情旅途中帮了他不少忙），也渐渐有了好感，尽管美姝自己没有察觉到，或者想到过也没有过多考虑，这是性格所决定的，在美姝觉得，事业是比感情更重要的东西，也并不是说她不渴望爱情，只是她相信的爱情是建立在志同道合基础之上的。承宇是美姝的后辈，在她眼中，承宇只是个孩子，她固执地认为，“孩子”的身份是不应具备爱“前辈”的权利的。两人的爱情阻力主要就是来自这种思想和性格上的差异，但这种差异不是完全对立的，他们俩有共通的东西：坚定的信念，只不过一个放在了事业上，一个放在了爱情上。始终觉得“Cinema
Dream
Soldier”有着特殊的含义，仿佛要暗示两个人的坚定信念，他们是为了各自的梦想而坚持不懈的战士。CDS俱乐部的一段日子，让承宇在看似无望的爱情中越陷越深，直到一个特殊日子的到来，那是海边的一出戏……

第三关键词：“海边的吻和海边的松树”。不被对方重视而又不被对方否决的爱情，是最让人痴狂和迷惘的。承宇正陷入这样的感情中不能自拔，终于在那一天晚上发泄了出来。心中难以平静，他找静岚吐露了爱情的苦涩滋味。在书里静岚是作为女方好友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眼前的，但承宇的优秀也让静岚无法释怀，产生了一种好感，用自己的一生来保存着的好感。小说没有让静岚成为承宇和美姝爱情之路上的绊脚石，没有成为他们的爱情阻力，没有成为很多言情小说都乐意或者有意使用的“第三者”模式，没有使这部言情小说的爱情结构复杂化，她对于这条感情链的冲击力甚至比英恩的小得多；相反，她成为一种动力，鼓励他们走到了一起，因为那一种超乎寻常而又相当自然的友情。静岚猜出了承宇的心思，并向美姝透露了承宇的这份深藏心中的爱情，尽管她也觉得性格不合会使他们无法结合。事实上，美姝的潜意识里面，对承宇是有感情的，但她的如火般强烈的事业心让她无法正视和面对自己的感情，她不得不加以掩饰，甚至不惜伤害承宇的心。而承宇已经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没有想许多，只是希望自己能坚定地走下去，回头只有无边的黑色的海洋。他要求美姝让自己吻一下，这不只是希望通过这一吻能表达自己的爱意，更希望对方能永远记住自己，刻骨铭心的，因为“我不想只是朋友”！美姝应该拒绝的，但正因为无法面对这样深切炽热的爱，在这样的情形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的固执在那一刻不存在了。爱情需要浪漫，浪漫不是一种手段，而是爱情的印记。所以承宇留下了那一吻，留下了记载那海边的伤心的松树，他曾经说过：“自己是属于树木科的。树一旦扎下根就决不会挪动，即使自己干枯至死。”初吻，海松为证！倘若没有浩瀚的大海，眼前只有喧嚣的城市，我该扎根何处？你心里吗？

第四关键词：“不再是美姝前辈”。欺骗自己的心是不对的，不要让自己的身份禁锢自己的灵魂。美姝毕业后进了忠武路，任何一个影人可望实现梦想的地方。偶尔会想到承宇，但记忆很快被自己的事业心带来的俗事所驱散，不停的忙碌会让一个人暂时忘记她想忘记却忘不了的东西：一段被美好的事业蒙蔽了的感情。这时的承宇成了音乐制作人，一份用音乐来展现爱情语言的工作。他把对她不变的爱化作等待，上苍终于耐不住那颗虔诚的心的无尽祈祷，因此有了买彩票的故事，一次美妙的“邂逅”。承宇假装偶遇，喝醉了的美姝向承宇尽吐工作上的不快和生活上的寂寞。尽管先后有两位男子跟她志同道合，都被认为是她喜欢的类型——“跟承宇恰恰相反。……就像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一样，虽然长得很难看，但很有冲劲的那种。要说跟猪八戒有什么不同，就是在冲劲和勇猛之外还要加上一些知性的内涵。”志同道合只让他们成为工作上的普通伙伴和朋友，却不能改变其性质升华为爱情。同样的事业心并不是培育爱情的温床，爱情是一种默契吧，或者说是相互配合，所以美姝只能和这些人说再见了。而且美姝从没有忘记过承宇，尤其是“漏断人初定”的时候。她生活上的随便也时常给她带来苦恼，她只需要一个照顾她生活又全力支持她事业的男人，而承宇无疑是最合适的，但这些想法仍旧被她藏在内心深处，她还是要欺骗自己，特别是当承宇至今唯一一次不听她的话固执地称呼自己“美姝”的时候，因为她十分清楚，如果被突破了这道脆弱的心理防线，她担心自己的事业心会因为无法抗拒的爱情而褪了色。“不再是前辈！”承宇也下定决心，机会稍纵即逝，现在不是那时的我，只有等待也是不够的，他知道自己需要迈出更坚实的一步。看着醉酒后熟睡中的美姝，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他看到了希望。“我同样有冲劲！”承宇一定这么想过。

第五关键词：“午夜流行世界”。如果你问我《菊花香》最妙的情节在哪里，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每晚听承宇的节目《午夜流行世界》。“午夜流行世界”仿佛这部作品前后两个部分的分水岭，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之前的故事以喜为主要基调，之后的故事以悲为主要基调。承宇和美姝的爱情道路上“午夜流行世界”是个关键，是全书最浪漫最感人的段落，它如同一个十字路口，两人终于在这里会合了，但很快因为一个晴天霹雳而分道扬镳，一个走向孤独，一个走向永恒。“午夜流行世界”是两人纯爱的见证，是互相吐露心声的平台。自从那次见面后承宇打了多次电话约美姝出来，后者都没有反应。美姝在爱情面前变得犹豫懦弱，一点不像对待工作时的那种固执坚强，她还是无法鼓起勇气敞开心扉，不敢面对承宇炽热的眼神，所以她选择了回避。承宇没有放弃，因为他无法回头，他通过自己的节目来表达对美姝的爱：“散发着菊花香的人啊，我每天都因为对你的思念而存在，今天是，昨天是，前天也是。我每天都在你家附近徘徊，就这样度过每一天。天天都一直等呀等，直到你出现，转眼已经三个月过去了……只要能见到你，我已经被幸福包围了，可以心满意足地回去了。我不再站到你面前或不再打电话，不是因为我对你的爱不够，而是担心会给你造成负担。就是现在这一刻，我依然很担心这篇文字会不会给你造成负担。我感激你，喜欢你，爱你！爱你！爱你！……我已经迷失在你的香气中，听不见，也看不见。八年来，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女人。你的漫不经心对我来说是难耐的折磨，但我依然能忍受，哪怕再等十年，二十年……然而，我之所以这么匆忙地表白我的心，是因为我相信自己可以帮助你，哪怕只是一点点。你有不懈追求的事业，有热情，有能力，但我相信，两个人的力量合在一起，一定能比你一个人更快实现你的梦想。因为，我对你的工作，包括你工作时的样子都无限热爱。拜托了！请把我当成一个男人，接纳我吧！……如果你到我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吻过你的海边，看到那棵高大的松树，你就会明白，从那时开始，我的心已经永远留在那里了。我的爱不会因任何人而动摇，我的爱也绝不会转移。因为，我是一棵树，只有扎根在你那里才能活下去。散发着菊花香的人啊，跟我结婚吧！”美姝从没有间断过地收听承宇的节目，因为能给辛勤工作一天的她带来很多惬意，尤其听着承宇给她点播的歌曲的时候。自从那次邂逅，他在她心目中的印象越来越清晰，而这次深情的求婚告白，让美姝从自己的虚幻梦想中醒了过来，她离不开承宇，她无法再欺骗自己，世上没有比他更优秀的人了（我也会这么想，如果我是美姝的话）！这时我忽然想起了那两个“经典”署名：“刮彩票的男人”和“打了九次电话也不肯见我一次的女人”。原来幽默在爱情中不可或缺，是富有感情色彩的文字游戏吧。美姝用含蓄的方式给了承宇肯定的回答后，去了海边，那个见证了两人初吻的地方，她才发现自己太傻了，太自私了，没有充分注意到这个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人。看到美姝的回复，承宇很快就到了，爱情让他忘乎所以，开心得像个孩子，围着美姝跑了很多圈（这是表达喜悦的非正常方式，后文还有一次，当他得知美姝怀孕的消息，他又疯狂地跑起来）。美姝也感觉到了爱情的美妙，是野菊花的香味。幸福像大海一样朝两人涌来，迅速地将他们淹没。两人的结合同时验证了这样一句话：“真爱是永恒的。”纯真的爱情是任何力量无法阻止的，即便是性格不合的两个人，只要都能尊重、包容对方又不欺骗、放纵自己的话，最终也能走到一起。然而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幸福如昙花一现。正当美姝的生活走上正轨，因为有了承宇无微不至的照顾，事业也有了梦想实现的希望，因为有了承宇毫无保留的支持；这时，生命和死亡同时到来。

第六关键词：“癌症和孩子”。在言情方面，韩国人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优势，总有催人泪下的手段，不管是韩国的电影、电视剧还是小说，无不充满着对人与人之间感情的关照、对喜剧的赞美和对悲剧的咏叹，典型代表就是《蓝色生死恋》和这部书。绝症是悲剧作家很喜欢用的剑，因为它能斩断人生存的权利，却斩不断海枯石烂的爱情盟誓。要达到巨大的悲情效果，要有让读者难以忘却的艺术感染力，用这把剑再合适不过。《菊花香》做得更绝，作者让孩子和癌症同时到来，让美姝同时感受生命的喜悦和死亡的悲哀，同时承载着天堂和地狱的分量。“从天国到地狱只花了十分钟，就是喝一杯速溶咖啡的时间，抽一支烟的时间，情况和感情就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这时候，美姝才发现要过普通人的平凡生活有多么的不容易，就连这样的要求也无法实现，作者真是“残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如此心境也让美姝为自己以前浪费了那么多可以和承宇共处的时光而懊悔不已，她对承宇的爱意也因此增加了不止十倍，这里面除了爱情，还有深深的歉疚的心态和补偿的愿望。她不得不作出痛苦的抉择——舍弃自己，生下孩子！孩子是真正的天使，是踩着死神的脚步声来到人世间的，值得她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和珍惜；孩子是她和承宇爱情的结晶，更是爱情在天地之间的延续，值得她放弃自己现在在承宇心中的位置来呼唤和迎接。拿这时的美姝和狠心无视承宇的那个美姝相比，变化太多了，她的这个抉择是充分考虑到承宇的心态的，甚至不惜离开她的事业（能够实现她早年梦想的地方），这份母爱完全源于妻子对丈夫的真情。美姝是通过电台表达自己的矛盾心理的，美姝最后一次在“午夜流行世界”中的心理独白，让我禁不住流泪：“……因为怕他悲伤，我想都不敢想；因为我只能离开他，别无选择，我不愿承认自己的爱这么脆弱，也不愿看到他因我而绝望的样子。不久前他下班回家时教给我一个奇怪的咒语：‘拉合玛尼呐叨卢玛它布布嘎伊它，萨匝伽尼巴麦，巴麦巴麦拉合玛尼！’说是通过一位在西藏修炼过的高僧流传于菲律宾民间的咒语。虽然他没有这么说，但我认为，这就是向所爱的人传达爱情的咒语。各位如果有爱人的话，就请把这个咒语念三遍，您的爱情就会实现，而且永远不会改变。我之所以给各位献上这份礼物，是因为我再也不能给各位讲我的故事了。这段时间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祝愿各位和我所爱的那个人永远拥有健康和爱情！”所谓的爱情咒语，可能只是些凄美的符号，代表着蒙昧时代的久远爱情，可我竟然也不由自主地念了好几遍，未来是什么样的，谁知道呢，我忽然羡慕起美姝来，因为她完完全全看得到自己前方的生命之路，而爱情已经被写在了天国和大地上。读者嫉妒小说中的人物，是否也很常见呢？

第七关键词：“旧校”。作者对祥云小学周遭环境的描写实在太美了，那种远离了尘嚣的乡土气息，连路过校园的风都是静静的，简直一个世外桃源！承宇和美姝一起来过“旧校”两次（承宇第三次来到的时候美姝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两段在那里的生活，经历和心境完全不同。前者是在美姝得知自己患上癌症不久，而承宇则蒙在鼓中，并洋溢着要成为爸爸的幸福笑容，因此整个世界仍是生气勃勃的景象，飘满了和谐、温馨、美好的空气，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享受生鱼片、喝着甜澈的井水、和周哲京姬夫妻开玩笑的场景，唯一的不快是癌细胞开始行动了。后者是两人形成默契，都作好了迎战准备，承宇还向静岚学习了“护士”技能，整个世界是灰暗的色调，充斥着紧张得令人透不过起的气氛，除了美姝制陶、承宇帮她洗澡等个别片段还略有点轻松外。两人都是尝遍心中的痛苦，硬从中挤出喜气，来缓和那种紧张，来克服那种恐惧。但健康纯朴的环境、好心情和真挚的爱情，真的能给我们带来抵抗命运的力量吗？至少美姝的经历告诉了我答案是肯定的。

第八关键词：“猎户座和藕荷色韩服”。一个是浪漫的传说，一个是韩国的传统丧葬观；美姝向读者传达了如此誓言：“不管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我都同样爱着你，承宇！”关于猎户星座的传说是这样子的：“猎户星座代表着美丽的房子和一家人，外面组成四角形的四颗星是房子，而那三颗星就是住在家里的一家人，是妈妈星、爸爸星和宝贝星。”美姝知道自己的生命之火即将燃尽，到时候她一定会替承宇和孩子守着天上的家，并透过那里看着他们幸福地生活，“我们在天上的地址也确定了，即使死去也不必担心找不到彼此了”。这样的浪漫，是苦涩的咖啡加了甜蜜伴侣后的味道，是大理“三道茶”的真谛。藕荷色的韩服想来也很凄美吧，那是美姝第一次来到“旧校”后看到京姬前辈的装扮后所决定死后用上的丧服。韩国传统文化中，藕荷色是大地的颜色。美姝是这样考虑的，“不久以后我死去了，（穿着藕荷色韩服）成为大地的一部分，就会朝向天空躺下吧。那时，能看得见的就只有天空了，茫茫无边的天空……如果承宇穿上天蓝色的衣服，或许能把整个天空看做是承宇。美姝希望自己即使躺着也能看得到承宇，能把整个天空看做是他的脸孔和形象。”美姝自从患上绝症，变得越发多愁善感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动辄摆会长的臭架子、以自我为中心固执己见的“女强人”姿态了。故事读到这里，我都不知道该替美姝这样的变化高兴还是悲伤，只觉得鼻子酸酸的。想不到“爱”和“癌”相差那么远，仅仅是读音上相谐，却走得如此地近。难道爱情的美非要癌症的恶来衬托吗？

第九关键词：“人鬼情未了”。《菊花香》里面的这段情节，让我重新感受到了那个温馨的氛围，这也是电影《Ghost》的经典瞬间，戴米·摩尔没有比那更美的时候了，美姝也是吧，“承宇悄无声息地走到美姝身后站住了，把双手从美姝的肩膀上伸过去，轻轻捂在握着泥团的美姝的手上。”美姝是很希望能像电影里那样死后能回到承宇身边，所以她说：“如果有一天，有一天，承宇你一个人站在那里，突然一阵风吹过来，把你的头发吹乱，或者，某个瞬间，空气中传来菊花的香味，你就把那当做是我来到了你身边。”作者在结尾处也呼应了这句话，承宇觉得美姝并没有离开，一直在他身边。这样的情节让我想起了《平凡的世界》，田晓霞与孙少平都看过《热妮娅·鲁勉采娃》一书，两人突发奇想决定照着书中的情节那样定下爱情的盟约，约定两年后在黄原古塔山后面相会，这是爱的契约，然而悲剧也惊人的巧合，晓霞在约定的日子到来前两天在报道抗洪救灾一线消息时因救人而不幸罹难，少平只身一人来到孤寂萧飒的古塔山祭奠爱人，承受着宿命般的悲伤。

第十关键词：“一棵银杏树”。为什么只有一棵银杏树呢？承宇和美姝第一次来到“旧校”就有这样的疑问，当时我就觉得这是不是作者的一个暗示呢，美姝真的活不了吗？果不其然。但从其他的情节来看，似乎这棵孤单的银杏树不只是为暗示而设的，竟然还与南美的一个民族习俗有关：“在南美某个国家的某个地方，生了孩子或有了爱人之后就在树上刻下名字，因为他们相信每个人都有一棵树，这棵树会把爱延续下去，而且，在一生中，如果有快乐或悲伤的事情，就去找那棵树。树永远不会走开，总是在那一个地方等着。”这段文字除了呼应之前海松的盟誓外，也呼应了结尾美姝在银杏上刻了字的情节。没有比这再好的结尾了，让我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应该算是个浪漫主义的结尾吧，如同《梁祝》般凄美。

很久以前有人告诉我

一个有关爱情的美丽传说

他说天使来得时候爱也会悄悄降落

我总是望着星空双手合十默默祈求

但愿那天使不要让我等的太久

失了魂着了魔

想你怎么总无法摆脱

爱让人满心都是梦

爱让人伤神让人疯

有人希望落空

有人错过太多

如果爱来了我一定好好把握

爱像是甜蜜的魔咒

走不出的迷宫

有人说爱难懂又说爱脆弱

天使祝福我等到你开口说

你爱我

——锦绣二重唱：《你爱我》

其实《菊花香》还有不少值得注意的东西：

言情需要浪漫。只要是言情小说，只要是以叙述年轻男女爱情经历为主，其必然要设置浪漫场景，可以这么说，没有浪漫就没有言情（当然，这里的言情多半是指青春小说的范畴，描写其他感情的言情小说未必会有很多浪漫成分）。在这方面，《菊花香》无疑是相当成功的，该书扉页上有这么一句话：“不读村上春树，就不懂‘小资’。不读金河仁，就不懂‘浪漫’。”这话虽有商家有意炒作之嫌，却也并不算过。毕竟这部作品中的浪漫场景和浪漫语汇着实多，诸如民间传说、风土风俗、星座语言、宗教咒语等，都被借来作为营造浪漫氛围的佐料。至于海边的第一出戏、“午夜流行世界”、旧校操场上的投篮、银杏树下的舞蹈、“人鬼情未了”式的陶艺展示等浪漫场景，给读者留下了一幕幕经典印象（“经典”这个词已经被用得太多太滥，可实在找不出其他合适的了）。忽然想起校园偶像剧《流星花园》里也有几个这样的浪漫传说，如“倒立不流泪”、“天将亮的时候放焰火吸引天使来满足你的许愿”等，当时我就在想，这些所谓的“传说”真的是故老相传下来的爱情魔法，还是作者自己编的呢。不过有这么一句话我很是赞同：“那些传说只有不相信真爱的人才去相信它们，只要你心中拥有真爱，拥有那份坚定和执著，你自己的生活经历就是浪漫传说。”所以，浪漫是爱情带来的附属品，爱得越深，才会越让人觉得浪漫；而不是浪漫制造爱情，不合适的浪漫只会让爱情搁浅吧。承宇和美姝之间的爱情历程是最好的例证，我想，《菊花香》中的浪漫不是作者编造的，而是主人公自己创造的吧。

不只是浪漫。这是部描写纯爱的小说，每一页纸都透着浪漫的味道。但它不是脱离现实的作品，不是只会赞美爱情伊甸园的空中楼阁，尽管作者有意淡化了那些我认为是“外部阻力”的东西，读者仍能从部分章节和语句中看到金河仁对于社会现实的忧虑和批判。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是美姝毕业后走进忠武路成了一名导演，却在实现理想的道路上屡屡碰壁，“美姝不停地去见电影公司的人，慢慢地，她觉得厌倦了。”关于她的这段经历的描写，揭示了韩国电影业界的一些丑恶现状，“大学里的电影是艺术，但社会上的电影就完全是机会和资本明争暗斗的、由媒体操纵的一个巨大的商品。投资价值是由市场决定的，在电影开拍之前，早就做好了关于观众人数的预期和分析。”也反映了女性在工作中普遍受到性别歧视和不平等待遇的社会现实，以及她们无法认同自己社会地位的迷惘心态，“残酷的现实生活令弱者在强者面前只能弯下腰来，美姝已经三十岁了，再也不想跟远在美国的父母要生活费了。”最后美姝理想的实现还是要归功于丈夫的身份、地位带来的影响力，不知道这是作者的讽刺还是遗憾。我想，韩国女性要想在这样的社会上闯出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天地来，那真是要比“用舌头舔自己鼻尖”还难的事儿吧。另一方面仍然和美姝有关，作者通过得知自己患了癌症的美姝与所谓“癌症专家”的医生的几段对话，以及美姝认识的几个患癌症的人，“他们一发现症状马上住院治疗……三个人都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去世的，皮包着骨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刻都不能去外面透透气，像试验动物一样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痛苦之后去世的。”借以指出，“不是现代医学的水平问题，而是医生和医院对待病人的态度，让人觉得他们根本没有诚意，这给病人和病人的家属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伤痕。”
这些话从侧面暴露了目前的社会医疗工作，尤其是针对绝症患者的医疗态度和医疗措施上，仍然存在着某些弊病或不当。这两方面内容被穿插在小说中是有其现实意义的吧，也是为什么这部小说很能给读者真实感的一个原因吧。我忽然间想问，作者金河仁是否学过医或者在这方面有着不小的造诣，因为不止在这本书中有所体现，在《玉兰花开》中也有段关于催眠的描述相当地专业。

性别的错位与复位。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菊花香》中的男女主人公出现了“性别错位”的现象，这在现实中虽不罕见，倒也不普遍，可以拎出来说一说。从传统说法来看，男性属火，本质是阳刚的，表现为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固执坚定，有韧性和耐心，喜欢挑战，不爱一层不变的生活；女性属水，本质是阴柔的，表现为多愁善感，多关心眼前的事情，对于事业没有过高的要求，体贴随和，比较任性和情绪化，乐衷于做生活上的琐事，喜欢平静没有波澜的生活。承宇和美姝在这部作品中的表现却明显地错位：事业上，一个经济专业毕业却选择了音乐制作人的工作，尽管英语很好也没有想到过出国，一个很早就树立了理想而始终为这个目标拼搏奋斗，坚定不移；爱情上，一个体贴多情，很会替别人着想，为恋人的工作分忧打气，为恋人的生活操持家务、无微不至，工作都成了他示爱的平台，一个固执狠心，很少顾及别人的心理，爱情只是她成就事业的陪衬。人物的刻画是需要棱角的，因此复杂的人物性格更让我们欣赏。作者玩了个游戏，到了两人爱情的后半程，男女性别重又复位了。这点我就不多费口舌了，——对于美姝来说，或许是从爱人到妻子的身份变化的结果吧。

不容忽视的次要人物。曾经看陈佩斯和朱时茂“讨论”过主角和配角的关系，曾经听过苏文茂的相声名段《论捧逗》，两个曲艺节目都强调了：次要人物同样重要！《菊花香》中有两个次要人物，分别是静岚和英恩，她们在平庸的言情小说中一定会被安排成“第三者”的角色吧。本书的高明之处在于，她们基于对承宇的爱（尽管这种爱的方式不同，一个是内敛不发的，一个是毫不掩饰的，但本质都是一样的：无私和善良的真心），不但没有越过那道“朋友—情人”的界线，反而成为维系承宇和美姝感情的红绳，成为中和不稳定因素的PH值=7的爱情试剂。尤其是静岚，为了关心和照顾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当承宇心情低落时她把他的心事转达给了美姝，当美姝接到死亡通知之后她时刻留意着美姝的病况，并不惜以自己的臂膀作为“护士课程”的试验品（试问有几人会这样无私呢？），美姝的遗愿——让静岚替代她照顾丈夫（女陶人背后刻着“静岚”的名字），静岚也没有坚持什么，默默地守望着孩子姝美的成长。静岚的独身行为并不是主观渴望实现理想的要求，而是抱着对一份友情和爱情的永久保存的心态，算是平凡的伟大吧（虽说这种无私是多么地难以做到）。英恩同样如此，她没有因被承宇拒绝而满怀怨恨，那句她从没使用过的爱情咒语倒被美姝用来“昭告”天下而感动了读者一回（元好问说的名言“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尽管英恩的戏份不多，仍是个值得记住的人物！

日记体与音乐歌词。这是《菊花香》的一大特色，也很好地增加了作品的美妙。小说结构的日记体形式，是很不多见的，因为它需要大量细腻真实的心理描写来弥补情节的不连续性，而不适当的心理描写反而会更加降低作品的可读性，这对作家的写作水平要求很高，此类作品以《少年维特之烦恼》最为有名。《菊花香》并没有采用歌德直抒胸臆式的人物心理告白，而是通过人物对话和心理活动的穿插映衬来达到推演情节的目的，有时候两个主人公的想法是通过别人的眼光来反映的，这是个很有趣的“技巧”。相信每一位读者都会对书中章节末尾的音乐歌词有很深印象，作者对这些歌曲的选择应该是很有针对性的，几乎每段歌词都是小说内容的部分概括和人物心情的暗示、象征，同时为作品增添了青春的气息和诗意，也为读者因兴奋、担忧而紧绷着的神经起到了一定的松弛缓冲作用。（我也试了试……）

I look at
you 我凝视着你

Please don’t walk
away 请你不要走开

I see you’re about
to 我看到你闪躲的眼神

There is just something I’d
really like to say 正想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So please don’t walk
away 所以，请你不要走开

I know that you’re
there 我知道你就在我眼帘外

Still you pretend you’re
not 可你却掩饰你的存在

Yes I know it
hurts 的的确确，我感到那种伤害

I have also felt the
pain 只因我心中处处如被霜盖

*So should it
matter *所以真的有关系吗

What I do or what I’ve
done 我已经做过的和准备要做的

As long as in my
heart 因你一直在我心

You’re still the only
one 你是我的唯一，恒久不变的

I hear you say
it 你说你完全明白

But I don’t think you
understand 可我想你根本不知

I can be trusted now, I swear
to you I can*
我会让你相信我的心，我对天起誓*

It’s been a year a memory
from my past 一年前的记忆拂过我的脑海

I know what I did
wrong 我知道那时我错了

I wish to
change 我希望可以重来

Just to make it
last 只为延续我俩的节拍

But I guess it’s been too
long 但我想那太久了

Easy to move
on 走下去应该很容易

To forget to about it
all 或许你已全部忘记

Is that what you do, hoping I
will be gone 如果那是你希望的，我将离开

（Repeat*）
（重复*）

If you got to know me
again 如果你重新认识我

Maybe then -- maybe
then 兴许那时

We could see what we should
do 我俩能看到未来

But that’s all up to
you 但这取决于你

I’ll be waiting for
you 我将永远等着你

（Repeat*）
（重复*）

——Sissel Kyrkjebo：《Should It
Matter》西塞儿·凯嘉波《真的有关系吗》

写在最后——关于作者，还有那部同名电影。金河仁，出生于韩国庆尚北道尚州，在汉城上中学，在大邱上大学。大三时荣获《朝鲜日报》、《京乡新闻》、《大邱每日新闻》“新春文艺奖”，并通过杂志《现代诗学》登上诗坛。历任杂志社记者、MBC（韩国著名电视台和影视传播公司）电台电视台撰稿人，现为著名作家。除了写过这本《菊花香》外，还著有长篇小说《我心中的风琴声》、《王木》（曾获第5届推理文学奖——看来金氏并不只写言情小说哦）、《蓝色记忆中的屋子》、《阿戈斯之目》、《爱情的复活》、《菊花香2》（应该是续集吧，有个这样的不成文的说法，即续集一般都没有正集好，有时间我一定要找这本书来看看）、《七朵水仙花》（这是一首英文老歌的名字，《菊花香》里曾经提到过）、《早安》（被认为是金河仁悲情浪漫的颠峰之作，它告诉我们：爱情绝非人生中可有可无的点缀，而是弥足珍贵、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真心爱着的人拥有真正美丽而高贵的灵魂；其实世界上最浪漫的事，莫过于能够对所爱的人道一声“早安！”）、《你爱香草吗？》、《像少女一样》等。金河仁小说中的爱情，“好像被污染了的大气笼罩着的天空上偶尔闪烁的星星一样，虽然稀有，毕竟存在于世界的一个角落。感谢作者，为我们平淡无奇索然无味的生活添上了一缕淡淡的花草香，虽不华丽，但幽香不息……这么干净而美丽的故事，是生活中的氧气，不可或缺。”不知道这是小说的魅力，还是生活在喧嚣嘈杂的城市生活中，如此的爱情世界实在太少了，那样的遥不可及呢？（也有人认为，金河仁除了《菊花香》还行，其他作品都达不到那种纯爱境界了。仁者见仁，毕竟我只看过这一部作品啊。）

本来以为，那部“传说”中的同名电影我没有看过，却在写下这篇很普通的评论文章的过程中猛然醒觉，原来我是看过它的，而且还是和老妈一起看的呢。好像是在去年，那时我还上着大四，家里装上宽带不久，老妈很迷韩剧，正好网络上新上传了一部影片，我问道：“韩片要看吧？”“好格。”（开玩笑的，我妈很少说上海话，尽管她会说。）……为什么我会对这部影片没什么印象呢？当时应该没看完吧，好像是看到了承宇和美姝在“旧校”享受着死神来临前的最后一段日子，我离开了，可能是因为剧情太悲了吧。反复回忆，感觉几个演员的表演还是颇到位的，剧情也基本反映了小说的精髓，“海边的吻”、“午夜流行世界”等几个重要情节和场景都拍到了，甚至静岚教会承宇如何使用注射器的镜头我都隐约记得，只是因为放映时间有限无法展现原作全貌，略显遗憾吧。至于为何没有引起大的反响，除了上映日期与诸多大片相冲突，观众对于韩国影视剧的煽情本领早已适应等原因外，该片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也是个重要原因。对于它，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毕竟没有很仔细和投入地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