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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享受音乐会这还是第一次,毕竟镇江不比上海,是个小地方,高品位的音乐会还是相当少见的,因此在本地报纸上看到广告,便毫不犹豫地买了票,还拉了几个同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票价还算便宜,80元一张,工作了的我能够承受。尽管从曲目单上看,除了埃尔加的两首曲子外,都是被广泛演奏的名曲(一般不常听古典乐的人都该听过)。


   
镇江没有象样的音乐会场,无法领略到上海大剧院的现场震撼感受了。会场被放在了江苏大学的体育馆,其音响效果和演奏气氛自然也打上了折扣。尽管如此,进去之后,现场还是被布置得颇不简陋的,原本的篮球场搭建了一个临时舞台,从曲谱支架的摆放位置、数量和朝向上来看,乐器组位置划分还是中规中矩的,以指挥台为圆心,作扇形发散。另外乐团的规模不大,属于比较精致的一类,某些要求特别的曲子可能无法演奏了。从我所坐的位置看(因为买的是较低的票值,现场位置也自然就离舞台比较远),舞台在我的右前下方。这时音乐会还没有开始,舞台上杂而不乱的谱架中,放着一把低音提琴,在无言地诉说着什么。


   
音乐会没有准时举行,不过英国伦敦(阿玛迪斯)莫扎特交响乐团的几个重要成员,我们还都在入座前经过的回廊见到了,他们正在亲切地交谈着(我忽然发现自己忘带相机和签名簿了),对于这样一个知名乐团的表演我还是十分期待的。现在有必要介绍一下这个乐团:英国伦敦莫扎特交响乐团,又名英国伦敦阿玛迪斯交响乐团,“阿玛迪斯”是拉丁文,原意为“上帝的宠儿”,这是18、19世纪欧洲人对莫扎特的爱称。1951年,在莫扎特逝世160年后,一群象莫扎特一样才华横溢的“上帝宠儿”,在伦敦有关部门的支持下成立了伦敦阿玛迪斯交响乐团,即莫扎特交响乐团。乐团成立伊始,就因其富有天赋的音乐家而声誉鹊起。这些“上帝的宠儿”日后陆续进入伦敦爱乐、英国爱乐、BBC交响乐团,甚至波士顿交响乐团,成为乐团的中坚和首席乐手。这支汇集了欧洲音乐精英的队伍,自20世纪50年代成立以来,足迹遍布世界各地。乐团保持艺术质量的法宝,就是每年花费大量的时间集中艺术家们进行排练和巡演。为此,他们也成为国际知名乐团挑选艺术家的首选,是公认的艺术家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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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点半,整个管弦乐队成员有秩序地鱼贯入场,音乐会正式开始。主持人报幕完毕后,乐团的现任指挥菲利普·麦卡锡(Philip
Mackenzie)终于闪亮登场了。其相貌及十足的英国绅士派头,与之前在网上所见到的照片相差无几,只是略有点歇顶。在他的示意下,乐团全体成员齐刷刷地起立用并不是很标准的汉语向所有观众问“新年好”,顿时赢得了满场掌声,会场气氛也因此更加融洽。第一首曲子是耳熟能详的《节日序曲》,该曲创作于1954年,是作曲家肖斯塔科维奇为庆祝“十月革命”37周年而创作的。乐曲节奏明快、气势恢弘,麦卡锡执棒从容,轻灵而又稳健,控制全局和把握细微处都相当出色,尽展大师本色。


   
按照曲目单,第二首曲子应该是莫扎特的第X号(没有标明)“小协”的第一乐章。我猜想可能是著名的A大调第五小提琴协奏曲,这或许是专为展示首席小提琴手露西·贝克(Lucy
Baker)水平和风格的特定曲目。十分可惜的是这首脍炙人口的名曲我们没有听到,也始终没有感受到首席小提琴的魅力,尽管露西在几乎每首曲子演奏前都会受到指挥握手之礼的尊重。代替此曲的是老柴的《胡桃夹子》选段,一共演奏了三首,而最动听的《花之圆舞曲》除了让我的同事兴奋不已外,更掀起了音乐会的首个高潮,我们也开始不停地向前挪动座位了(音乐会现场意料之中的空了不少座位)。指挥麦卡锡动作愈加娴熟优雅,仿佛这首就是专为他表演而设,满脸的微笑和谐也说明了他正在享受艺术。


   
接下来是连着三首斯特劳斯的作品。《蓝色多瑙河》是烂熟于耳的名曲,除了觉得比平时所听演奏速率稍快外,没太多新的感受。我把注意力从对曲子的欣赏转到对整个乐队及其成员的现场表演上,因为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以前在上海大剧院因为位置的关系,根本无法得以“瞻仰”)。还真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细节,其中最让我“开眼”的就是低音提琴手了。以前一直没把低音提琴“庞大”体积所产生的影响,考虑到乐曲欣赏之中,忽然发现整个乐队只有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每曲必换的,该位置后放了三把椅子,也就是说这支乐团配备了至少四个低音提琴手,每奏完一曲轮换一人(不晓得其他乐团是否亦如此),尽管如此,一曲终了他们的左手想来都很累吧。小提琴可以执着,低音提琴却只能“扶”着了

   
之后的《拨弦波尔卡》是颇能考验提琴演奏技巧和指挥艺术的曲目,整首曲子不用弓子,只拿手拨弦,偶尔用三角铁作陪衬(这个细节我观察到了,且未见其他乐器参与)。此曲是小约翰·斯特劳斯及其兄弟约瑟夫·斯特劳斯合作而成的一首杰出小品,曲风欢快,节奏需整齐明畅,如铿锵盈耳,是每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必奏曲目。对于不甚谙熟古典音乐的同事们来说,听来大感新鲜,满脸诧异之色。而麦卡锡的指挥轻巧灵动了不少,手臂和上身也随着乐曲不断柔动着,刚柔并济的现场表演,让我大开眼界。此次音乐会的第二次高潮出现了。


   
这时,客座指挥罗宾·格林(Robin
Green)登场了,这个帅气十足的年轻人将指挥《雷电波尔卡》和《威风凛凛进行曲》。老实说,格林的名字还是首次听到,所以回家后上网查了一下(居然没有中文网站提到他),只知道他是The
London Amistad
Orchestra的现任指挥,是RCM(皇家音乐考级)的undergraduate
pianist。格林的指挥风格与麦卡锡大异其趣,极富激情,表情丰富,这可能和他的年轻朝气有关,上述两首曲子的曲风与他的指挥倒是甚为相得。《雷电波尔卡》作于1868年,“定音鼓震音奏法”的大量运用,再加上钹的反复衬托,气氛热烈,为我们形象生动地描绘了疾风、暴雨和雷电。格林的指挥拿捏得很倒位,给人印象至深的是他的头部动作,随着音律的变化频频轻点,很有质感。《威风凛凛进行曲》是埃尔加的名作,共五首,最知名的是D大调第一号进行曲。曲如其名,端的是威风凛凛,气氛磅礴啊。格林的指挥大度有力,充满阳刚之气,而又不失英国绅士那种略显古板的稳重。在他的指挥下,主部主题的华丽重复,其间音调的沉郁顿挫,都表现得淋漓尽致,观众给予了格林不弱于麦卡锡的掌声。音乐会上半场也到此结束,我们也趁此机会“溜”进内场,找了空位坐下,准备一睹乐队近颜,享受VIP票价待遇(会场管理松散也可见一斑)。

   
下半场的演奏曲目也都是最著名的。可能是为了迎合中国观众的口味,首当其冲演奏的是李焕之的《春节序曲》,此曲频繁出现在世界各大知名乐团的音乐会中,也确实让中国人欣慰。麦卡锡的指挥继续中规中矩,颇具绅士派头。我也通过近观其指挥艺术,沉醉其中,且猛然发现麦卡锡确如传闻所言,有200cm之高(比我还高,好强!)。

   
其后的《谜语变奏曲》是埃尔加赢得世界性声誉的名曲,且我未曾听过,也就没注意演奏情形,一心欣赏音乐了。《谜语变奏曲》的几个变奏都极为简练而传神,且渗透着一种世纪末的浓重哀婉气息,让人听来荡气回肠啊。而《第一号匈牙利舞曲》则恰恰相反,庄重乐观的熟悉曲调颇舒人心。


   
送走了勃拉姆斯,终于迎来了我最喜欢的莫扎特(让人等这么久,这还是莫扎特交响乐团吗)。然而《小夜曲》的演奏确让我狐疑了,因为其开始的曲调和我听过的该曲所有版本皆有不同,且大相径庭,进而有种不谐的感觉。果不其然,曲子竟然以《友谊地久天长》的调子中结束,这让我很讶异。不知道诸位达人有听过该版本的“莫夜”么?


   
罗宾·格林的再次登场,竟尔引起现场不少女大学生的一阵躁动,可见其青春魅力。格林似乎也颇为兴奋,反常地与首席小提琴手露西握手两次以示敬意。这次他指挥的曲目是罗西尼的《威廉·退尔》序曲,其激情恣睢的风格让在场观众再次心脉沸腾,我方才的疑惑也陡然尽去,只顾着观察他那丰富的肢体语言了,浓墨重彩加上诙谐欢跃怕是他指挥下的这首曲子的最合适评价了。


   
整个音乐会以《拉德斯基进行曲》的两次演奏拉上帷幕,——因为现场观众的热情反应和积极参与(此曲若有观众拍手配合,将使氛围更加和谐而热烈),麦卡锡没有退席而是再次拿起指挥棒,温文尔雅地指挥乐队献艺,乐谱未准备新的曲目,只好将斯特劳斯的这首名作重奏了一遍。结果观众们居然“赖”着不走了,希望他们继续加演。指挥只好深鞠一躬,向大家挥手致意告别。这算是音乐会上最大的花絮吧。呵呵,老实说,我也没听过瘾呢!看到不少人找乐团成员签名和拍照留念,我的心里既痒且恨啊

   
回家路上,居然没有一位观众乘坐出租车(因为这所大学离城区较远),绝大部分都选择了坐公交,平时清静少人的车子一下子挤上那么多人,司机也用异样和探询的眼光看着我们,大概他也觉着是少有的风景吧。这么多人舍得花大价钱听音乐会,却不舍得“打的”,也着实是个有趣的现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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